安雅觉得自己一肚子火都快要烧起来了。
颁奖晚会上有VR医学应用体验,她戴了VR眼镜,看到的却是一个八十年代小村姑安小丫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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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嫌娘憎被骂作扫把星,性格懦弱只知道逆来顺受,结果还要被暴打!
偏偏那副VR眼镜怎么都取不下来,安雅恼怒地用力去扯,突然脑子里一阵天眩地转。
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一样一下子没睁开,一道尖细急促的声音却跟锥子似的差点没把她耳膜给锥通:
“我打我自己的闺女,关你屁事?要你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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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挨了几下狠的,痛得安雅想爆粗口,张了张嘴,嗓子却火辣辣地烧着,干得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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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银桂!”旁边的人愤怒地喊了一声,急忙蹲下身把躺在地上的安雅半抱在怀里,“你再这么打会把小丫打死的!”
“我今天就是打死她又怎么样!谁让这死丫头不学好,竟然敢偷家里的钱!”
“小丫不是这样的人!她不会偷钱的!”
“不是这死丫头偷的还会是谁!一天到晚就这死丫头在家里头转悠,铁定是瞄到我把钱搁那儿就悄悄偷了!”
“张银桂,你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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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力维护安雅的那人布料粗劣的衣服上传来的淡淡香气,是皂角洗干净后在太阳下晾晒的味道,很温暖,像安雅过世了很多年的母亲。
安雅鼻子一酸,拼力睁开了一线眼帘,在半晕眩中看到了一张黑瘦的脸,颧骨有些高,下巴瘦削,因为气愤而紧紧抿着的嘴角边满是干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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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婶……”血珠从安雅干裂的嘴唇上迸出,洇在嘴里一股咸腥味。
“小丫……”察觉到怀里的动静,李心兰低下头,小心地拂开粘在安雅脖子那几道血印子上的头发,触到了她滚烫的脸,“糟了,这么烫!这是发烧了,婶这就带你去卫生站!”
“去什么卫生站!钱都被这个贼骨头偷了,哪儿来钱送这个贼骨头去卫生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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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银桂蛮横地拦住了李心兰,“李寡妇我告诉你,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当好人,敢情不是偷了你的钱你不心疼!赶紧给我走,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贼骨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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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!你可积点德吧!”李心兰连忙抱紧了安雅,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看戏的安小云:“小云,麻烦你给你妹妹端碗水来——”
安小云想装作低头没对上李心兰的视线已经来不及了,勉强挤了个苦笑:“李婶,这次实在是小丫太过分了,那可是我妈留着要给我奶买药的钱……”
“婶也不为难你,就只想请你给小丫倒碗水过来喝也不行?小丫都烧成这样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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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为姐妹,两个人在家里的地位却是一个在天,一个在地。
妹妹被打成这样了,但凡当姐姐的安小云多劝一劝,安小丫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惨。
“我……”被李心兰说出一个“请”字,安小云脸上挂不住,瞄了母亲张银桂一眼。
想着不能坏了大闺女的名声,张银桂冷哼了一声:“拿水可以,给她喝完了水你马上走,我安家的事轮不到你来吆三喝四!”
李心兰没搭理张银桂,接了安小云从厨房里端来的水,试了试温度,跪在地上,一手抱着安雅托着她的后颈,一手端着碗凑到她嘴边。
安雅这身体渴极了,大口大口地将水吞下肚。
安小丫被暴打一顿后,关在柴房里整整一天,别说饭了,家里一口水都没给过她喝。
饥寒交迫中发了烧,挣扎着从柴房的窗口爬出来想去灶房找口水喝,却被张银桂发现,捡起竹条子又是一顿好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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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抽,就生生把大桥村的小村姑安小丫给抽死了,把华国生物医药研究所的BOSS兼顶尖药学研究员安雅给抽了过来。
BossAn前脚才拿了全球生物药学科技进展奖,在豪华晚宴上手握高脚酒杯矜持微笑着风光无限,后脚就遍体鳞伤地躺在这破旧的农家院子里可怜兮兮……
早知道她就不试戴那个破VR眼镜了,安雅一边大口喝水,一边忍不住苦笑,一不小心扯动脸上的伤口,痛得眼泪都落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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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心兰连忙放下碗,掏出帕子小心地替她擦掉眼泪:“小丫,不哭了,眼泪浸到伤口会痛,还会留疤子……”
“老娘还没死呢,要你这个扫把星在这里哭丧!你哭死了老娘都不会给你拿一分钱出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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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银桂叫得再凶,李心兰也只当没听到:“小丫别怕,婶有钱,来,再喝点水,一会儿婶出钱带你去看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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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心兰自己愿意贴钱,张银桂心里也不舒服,撸着竹条子在一边冷笑:“打不死的贼骨头,就是条贱命,贱胚子看什么伤,趁早死了赶去投胎去!”
“张银桂,小丫还是不是你亲生的!”李心兰实在忍不住骂了回去,“有你这么恶毒的亲娘吗?!”
“李心兰,我是不是她亲娘关你屁事!你旷男人旷久了闲得卵疼是不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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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着两个大姑娘的面,张银桂一点都没什么顾忌,一叉腰就拣着丑话骂了回去,气得李心兰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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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安小丫跟她哥安良材是龙凤双胞胎,真真切切还都是张银桂一起生下来的。
只是当奶奶的和当爹的只偏心带把儿的安良材,张银桂也因为生安小丫的时候差点难产丢命,一直就不喜欢她。
家里几个大人的态度养成了安小丫从小就唯唯喏喏的软弱性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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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壳子里换了安雅进来接管,她可不是什么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脾气。
大半碗温水喝下肚,安雅觉得有了些精神,挣扎着半坐在地上,冷冷瞪着嘴里骂骂咧咧吐脏话的张银桂,嘶哑着嗓子开了口:
“我是贱胚子,那你这个贱胚子的妈又算什么?生了贱胚的贱人?”
贱人妈贱胚这子是了子胚的我?的么”?什又贱贱个算胚生那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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